第十九章：阴谋

“就是啊！”在米迦勒战舰餐部，梅德手舞足蹈的给波伦讲述新来的副官，迪丁斯的事情，“他好像是在外星长大的耶！”

“是吗是吗……”波伦只能在一旁苦笑着，从梅德话中能听出，这个大少爷和其他士兵总显得格格不入。

“嗯？你们就让我吃这么丑的食物吗？”梅德夸张的模仿着迪丁斯，“吃丑陋的东西是一种罪恶……”

就在他们聊的正高兴的时候，葛鲁和雷斯林出现了。

“葛鲁舰长。”所有人站起来敬礼。

葛鲁没有说什么，挥了挥手，示意大家继续吃。自己则找了个单独的桌子，开始看一份资料。

“在聊什么？这么开心。”雷斯林厚脸皮的坐到了波伦旁边，拿起一块面包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没什么，葛鲁在看什么？”梅德自然知道背后说人坏话是很没营养的事情。

“是这次新兵的资料，”雷斯林满嘴食物，波伦回答了他，“这次我推荐沃尔斯少年团加入福音，因为人比较多，所以手续也比较繁琐。”

“唔嗯……”雷斯林努力咽下了一大块烤肉，“对了波伦，一会和我出去一下。”

“嗯？去做什么？”波伦很意外，因为雷斯林很少带他做正事，“你不是又没钱了要去偷酒吧……”

“哈~这次不是滴~”雷斯林又恬不知耻的拿过一块面包，“我手下的人已经处理好了一些事情，你跟我走就对了。”

饭后，波伦跟着雷斯林乘坐一辆反引力房车来到了空间站南边。这里是一块很小的墓地，在空间站这种地方只有非常有钱的人才会进行土葬，加上沃尔斯本身就是穷人的聚集地，所以这个公共墓地比较小。

波伦发现一块新的白色墓碑立在了一个醒目的位置，上面写着：老约翰墓。

“谢谢你，雷斯林副舰长。”波伦慢慢走了过去。

“真搞不明白，”雷斯林抓抓头，“他那么对你，你居然还要给他买个埋骨地。”

“约翰爷爷确实是很粗暴，”波伦看着那块墓碑，“可是，他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他，我就无法再回到福音，无法再见到大家，所以我认为这是他应该得到的。”

“好啦好啦，”雷斯林也走了过去，“问候这老家伙之后，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下一个地方？”这次换波伦抓了抓头，“我好像就拜托你这一件事情啊……”

“跟我来就对了，嘿嘿~”雷斯林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两人又乘车在沃尔斯街头穿梭，这里的居民很少看到这么高级的车，纷纷从破房子里露出羡慕的目光。

“把这个穿上，”雷斯林一边脱下军装一边说道，扔给了波伦一件红色正装。

“这是要做什么？”波伦完全摸不到头脑。

“叫你换上你就换上，”很好看的衣服雷斯林穿起来邋邋遢遢的，“穿上又不会死……”

“雷斯林副舰长。”车停在了一桩大房子前，门口几个人迎了上来。波伦也认出了他们，是米迦勒上的士兵，只不过他们同样也都没穿军服。

“副舰长，这里是……”波伦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来这里有什么特别的。

“这边。”雷斯林跟着几个卫兵往里走，波伦也只好跟在后面。

推门进去，发现里面聚集了很多人。看得出来他们都是沃尔斯本地人，有居民，有工人，也有流浪汉。

“各位先生，女……啊……好像没有女士……”雷斯林站在一个讲台上，笑眯眯的对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大声说道，“感谢大家这么热心。”

“雷斯林这家伙到底搞什么鬼……”波伦站在一旁嘀咕着。

“相信大家是看到了我贴出来的告示，或者从哪里听说了这个告示的内容，所以才聚集到这里的，”雷斯林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茬，“大家都知道我在找谁吧？”

“知道。”人群回答道。

“我担心这里有很多看热闹的人，所以我再说明一下事情的经过。”雷斯林点了一根烟。

波伦此时竖起耳朵静静的听着。

“相信很多人知道老约翰这个家伙，他是我的一个仇人。十年前他杀了我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我发誓要给我的朋友报仇。”雷斯林装作很沉重的说道，“可是当我查出他躲在沃尔斯，来到这里准备亲手杀死他的时候，却听说他已经被人杀掉了。”

“他……不是想……”波伦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所以，我想亲自感谢这位替我手刃仇人的陌生人，并给他一笔酬金，”雷斯林重新抬起头，笑眯眯的说道，“我这里有一百万ISK，就是为你准备的。现在我想问的是，那位无名英雄是谁？”

“我！！！”

“是我！！！”

“是我啊！！！！！！”

整个屋子里一下子陷入一片混乱，大家纷纷抢着说自己是杀人凶手，波伦不禁把竖起来的耳朵又缩了回去。

“好了好了，各位……”雷斯林举起手，让大家安静了下来，“我相信，就算您不是真正的英雄，您在听到我惨痛遭遇的时候，您一样会伸出援手。”

“这家伙……”波伦感觉后背发凉，“以后最好少惹他……”

“很可惜，酬金只有一份，”雷斯林故作惋惜的说道，“为了找出我真正的恩人，我希望大家配合我做一次小小的问答。”

几个士兵开始发给每个人一张纸，纸上有一些选择题。

“请大家写好自己的名字，”雷斯林整了整衣服，“如果不会写字，或者不认识字的，请找我的仆人们代劳。”

“仆……仆人？”几个变装的士兵冷不丁就被罢了一道。看着他们那种尴尬的表情波伦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音来。

此时，在场的将近一百人每个人都拿到一份试卷，上面只有简单的几道题目。

一、你在遇到老约翰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A、吃饭 B、开车 C、走路 D、睡觉

二、你杀死老约翰的原因是？
A、一时兴起  B、他比我帅 C、他惹到了你 D、你想要某样东西

三、你是用什么杀死老约翰的？
A、枪 B、刀 C、拳头 D、棍棒

四、你有没有从老约翰身上拿走什么东西？
A、没有 B、拿走一件 C、拿走两件 D、拿走三件

五、如果你拿走了东西，那么你拿走了什么？
A、钱包 B、宝石 C、酒瓶 D、车钥匙

六、你在杀死老约翰之后是如何处理尸体的？
A、扔进焚化炉 B、扔到垃圾堆 C、扔去回收站 D、没管

当然，波伦也拿到一份。整个屋子乱糟糟的，因为大部分人都不认识字。

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收齐了考题。雷斯林给在场的人发放了食物和水，开始抓一帮“仆人”飞快的判卷。

“嗯……居然有六个人全都答对……”过了十来分钟，判完考题，雷斯林疲劳的揉了揉眼睛，“这可怎么办……”

“六个？”波伦很意外的发现擅长做选择题的人似乎不少。

“嗯……先让其他人回去吧，”雷斯林想了一下，“毕竟范围已经很小了。”

不一会，六个“幸运儿”被带到了小会客室。

“嗯？”正当雷斯林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波伦意外的发现了这六个人中有一个看上去非常熟悉。

“啊？你？”那个人也认出了波伦。他是老约翰被杀那天目睹一切的那个流浪汉，波伦都是从他那里知道的事情经过，他当然再清楚不过了。

“是你……”看到他，波伦想起了老约翰被杀那天迷茫的自己。

“噢……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说谎的……我马上就走……”看被识破了，那个流浪汉掉头就跑，不过马上被“仆人”们抓了回来。

“怎回事波伦？”雷斯林小声问波伦，“他是谁？”

波伦同样小声回答几句之后，雷斯林露出了奸笑。

“来来来，过来，”雷斯林叫其他五个人先到外屋等着，单独把这个流浪汉留了下来，“过来啊，又不会吃了你。”

那个流浪汉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他没想到波伦也在这里。对方知道自己在耍他们，一定很生气……想到这里，他的腿开始发抖。

“好啊你！”雷斯林一拍桌子，那个流浪汉咚的一下跪在了地上。

“老爷老爷，对不起啊！我也只是想弄点钱吃饭而已！”跪下之后又不停的磕头求饶。

“哼哼……呵呵……哈哈哈哈……”雷斯林使出了某人经典的三段笑，笑得在场的人浑身发毛。

“老爷！绕了我吧！”流浪汉依旧在哪里做打字机。

“你就是那天那个目击者吧？”雷斯林简单的问道。

“是的！老爷！”打字机停了下来。

“那么，你应该知道，这几个人里面，谁是真凶吧？”雷斯林继续笑眯眯的问道。

“是的！老爷！我说！您别杀我好吗？”流浪汉看到了一丝希望。

“不要杀你？哼哼……呵呵……哈哈哈哈……”相信如果葛鲁在场，雷斯林早就飞出去了。

“好了，副舰长，不要吓他了。”波伦走了过来。

“切……随便你吧……”雷斯林气势一下子没了，抓了抓头。

“谢谢你，”波伦蹲了下来，对着跪在地上的流浪汉说道，“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约翰爷爷是怎么死的呢。”

“你们……你们……”流浪汉已经吓坏了，无法正常思考。

“我们不是在找英雄，我们确实是在找凶手。”波伦接着说道，“至于找到之后怎么处理，我就不太清楚了。”

“初步打算是卖去艾玛帝国做奴隶，”雷斯林跷着腿，悠闲的说道，“或者卖给活试验品贩子，看哪边价格高些了。”

“我会给你一笔钱，”波伦站起来说道，“告诉我们真正的凶手是谁，然后你拿了钱就可以走了。”

“真的？”命运反复无常，流浪汉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今天这么波折。

“嗯~”波伦回头看了看，雷斯林也笑眯眯的点了一下头。

偷偷打开门缝，流浪汉颤抖着伸出了一根手指，轻轻一指，决定了某个人下半生的命运。

“好戏还没结束呢，下一个地方~~”余下的事情交给“仆人”们，雷斯林拉着波伦又钻进了车里飞驰而去。

此时，在米迦勒，葛鲁的办公室。

“滴，滴滴……”

“进来。”葛鲁放下手上的资料。

“您好，葛鲁舰长。”进来的人是迪丁斯，他标准的敬了个军礼。

“哦，是你，”葛鲁把资料推到一边，“什么事情。”

“既然前任副官波伦已经确认依然生还，我希望由他重新回到这个职位。”迪丁斯站的笔直，一字一句的说道。

“嗯，我明白。”葛鲁支着下巴，“波伦回来之后，你所处的形式确实比较尴尬。”

“所以我希望能在回到柯尔斯之后离职。”迪丁斯继续说道。

“好吧，我会考虑你的建议。”葛鲁重新拿起了资料。

“谢谢。”又敬了个礼，迪丁斯转身离开。

刚出门，迪丁斯迎面撞上一个人。

“无礼的平民……”迪丁斯刚要发脾气，突然发现倒在自己跟前的是个女孩子。年龄大概二十岁左右，一头酒红色的长发，大大的眼睛，白白的皮肤显得身材更加的瘦弱。

“小姐，你没事吧。”贵族后天的条件反射，让迪丁斯把之前的话硬是咽了回去，伸出了手。

这女孩穿着一身军服，胸前的标志显示是情报部的士兵。此时她似乎吓坏了，坐在地上微微发抖，不敢去接迪丁斯的手。

“对不起，撞疼你了吧。”迪丁斯没办法，只有走上前去扶起了这个女孩。

“对……对不起……迪丁斯副官……”这个女孩站起来，小声说道。

“没事的，”迪丁斯行了一个贵族礼，转身离开，“以后走路要小心一些。”

这时候，波伦已经被雷斯林开车拉到了他刚到沃尔斯时，老约翰的小屋。

“副舰长，”波伦看到雷斯林推门下车，阻止道，“这里已经住了其他人了。”

“我知道，”雷斯林笑眯眯的说道，“他当时说，是他在老约翰死后买下了这间小屋对吧？”

“是啊。”波伦回想了一下，说道。

“我调查过了，”雷斯林拿出一个本子，“他根本就没有买下这所小屋，只不过知道老约翰被杀掉的消息之后来抢这桩房子而已。”

“啊？”听到这里波伦不禁想起当初自己被轰出小屋的时候，对方是多么的理直气壮，完全没有亏心的表情。

“把当时无依无靠的你轰出屋子，让你差点饿死，得稍微让他付出点代价才行。”波伦似乎在雷斯林背影上看到了角……翅膀……尾巴……

“咚咚咚~”雷斯林轻轻敲着门。

“谁啊？”当时一脚把波伦踢出小屋的，那个穿破军装的男人过来开了门，“你是谁？”

“请问您住在这里吗？”雷斯林很有礼貌的问。

“对啊，住很久了，这是我的房子。”依旧是脸不变色心不跳。

“你肯定这是您的房子？”雷斯林再次问道。“您认识老约翰吗？”

“对，这个小屋是我的。”破军装回答道，“我原来和老约翰是好朋友，我给过他一笔钱，他答应我什么时候他死了我就可以住他的房子。”

“哼……死无对证的老把戏……”波伦躲在一旁偷听着。

“那就好了，”雷斯林依旧笑眯眯的拿出一张纸，“这是老约翰遗嘱的复印件。”

“遗嘱？”破军装接了过来，看到上面有一行写着：

……最近心里总是发慌，似乎自己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如果我不幸离开人世，最让我挂心的就是依旧欠着巨额的债款。不过我的一位朋友会帮我还清的，他会在我死后来住我的房子……

“啊！这不可能！”破军装叫了起来。

“确实是老约翰的遗书，笔迹您可以拿去鉴定。”这份遗书，不用说，当然是雷斯林伪造的。

“这世界上如果有比雷斯林副舰长脸皮还厚的，那应该就是双子星的装甲了吧……”波伦有点看不下去了。

“不……不！哦对！这房子不是我的！现在房主不在……”破军装马上要狡辩。

“对啊，住了很久了，这是我的房子。”雷斯林笑眯眯的掏出一个小型录音机，破军装发现里面录的是自己刚才说的话，“我原来和老约翰是好朋友，我给过他一笔钱，他答应我什么时候他死了我就可以住他的房子。”

“你……你！”破军装扑了上来，被雷斯林一拳打倒在地。

“带走。”雷斯林甩了甩手，对跟过来的几个士兵说道。

“谢谢你了，雷斯林。”波伦走上前道谢，发现雷斯林站在原地发呆，“雷斯林？雷斯林副舰长？您怎么了？”波伦用手在雷斯林眼前摇晃着。

“啊！”雷斯林突然大叫起来，吓得波伦后退了好几步，“难怪葛鲁每次打我打得那么爽……原来K人这么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