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偶得

经过几天的搜索，福音小队在废墟空间站里仍然一无所获。但是波伦无意中捡回的一个脏兮兮的金属方块引起了博士的兴趣，耍赖着抢走了。

“舰长，”通讯兵艾隆递过一份报告，“位置分析已经出来了。”

“嗯，”葛鲁接过来简单的看了一眼，“这次扭曲跑得还真远。”

“怎么样，”雷斯林笑眯眯的凑了过来，“要回去么？……看我做什么？我可没偷喝酒……”

“返航。”葛鲁的命令一向很简单，不理会某人的做贼心虚，下达了返航指令。

“嘿嘿嘿，”此时博士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在研究室里里面，“这可是捡到了好东西呀~”

“怎么了，博士？”一旁的服务生机器人端着一杯酒走了过来，“您的心情指数头一次这么高，发生什么开心的事情了吗？”

“这可是宝贝！”博士透过厚厚的合成玻璃看着从波伦那里抢来的金属立方体。是一个拳头大的正方体，表面看不出任何接缝，六个平面闪动着一种特殊的金属光泽。

“这是什么东西，”机器仆人转头看了一下，“我搭载的X光无法透视其内部，是实心体吗？”

“错，”博士很得意的说道，“大错特错！”

“现有资料无法对其分析，请进行资料刷新。”机器人进入了正常的更新模式。

“博士，”这时候波伦来到了实验室，身后跟着海伦-----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在福音已经是公开的秘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哦，嘿嘿~你来得正好。”博士转动了一下操作台上的旋钮，金属立方体被几个支架固定住。

就在波伦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忽然容器顶部巨大的金属块落了下来，砸在立方体上。虽然有真空隔绝没有声音，但是能感觉到整个房间连同地板都在震动。两个人吓了一跳，可是马上发现立方体在重压下居然丝毫无损。

“嘿嘿，果然……”博士阴笑着控制着机器，从容器另一端升起一台激光切割器，闪着刺眼的白光切向立方体。一阵耀眼的火光和白烟之后，立方体依然无损。

“博士这是……”海伦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这是什么材料？”波伦在脑海中搜索了他在学校学的所有金属物质，可是一无所获。

此时船体微微震动，福音舰队进入了跃迁阶段。

“宇宙中，也只有朱庇特人能做出这么结实的合金。”博士一边透过粒子显微镜仔细观察一边说。

“朱庇特人？”波伦再次回忆了一下学校的课程，“那个因为综合症大迁徙的神秘种族吗？”

“我也听说过，”海伦显然也有耳闻，“他们用高超的科技控制和改造基因，想要制造出完美的人类。最后却因为违反自然规律受到惩罚，只好集体迁居。”

“但是博士，”波伦关于朱庇特人的知识都是从书中看到的，“朱庇特人真的存在吗？”

“废话！”博士跳了起来，随即马上发觉自己有失长者身份，马上跟着咳嗽了一下，显得不伦不类。“很早以前，朱庇特人和艾玛、加达里一样，是和我们居住在一起的。”

“这么说……”波伦的思路马上回到了原点。

“对，”博士鬼笑了一下，“我没发现的是朱庇特人残留的空间站呢，挖哈哈！”

“那这个金属方块是什么东西呢？”海伦重新看看了试验容器里闪烁着特殊金属光泽的立方体，“材料的样本吗？”

“错，”博士又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大错特错！”

“那是什么呢？”波伦也重新审视这块传说中种族制造的金属，“你别说他是个天平砝码。”

“这东西如果被别人得到这东西，肯定就糟蹋了。”博士一副天下唯我识货的表情，“就算被艾玛皇家科学研究协会拿到了，他们也未必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别卖关子啦，”海伦抱怨着，“这到底是什么呀？”

“这是一个数据洋葱。”博士语出惊人。

望着两张惊讶的表情，博士相当满意。海伦眼镜睁得大大的，波伦下巴差点砸到自己脚面上。

“这是朱庇特人专门用来储存数据的载体，和我们使用的微型光碟用途很相似。”博士一边操作机器一边继续解释道，“这东西内部存储着大量的数据，如果能破开它的粒子锁，就能读出里面的数据。”

“粒子锁？”波伦揉了揉下巴。

“朱庇特人使用独特的技术把某段粒子进行特殊排列，”博士突然出现微妙的严肃表情，“如果能用电子冲击的方式使这段粒子进行某种固定排列，这层外壳就能解除。”

“外壳？”海伦盯着立方体不放，“那您刚才说这是个洋葱是……”

“正常情况下，朱庇特人的数据储存金属里面会分好几层，”博士目光离开了仪表板，显然在回忆，“外面几层都是不很重要的数据，越往内层密码越复杂，数据保密度也越高。”

“博士，”波伦总觉得博士的话可信度实在有问题，“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臭小子！”博士跳起来敲了波伦的头，“我是谁！”

另一边，之前邀请艾拉的那位高贵的女士带着艾拉来到了她的剧场。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艾拉肯定不相信宇宙中还有这样豪华的剧场和舞台。整个舞台用银白色的布为主景，墙壁和顶棚用的耀眼的金黄色，舞台上空漂浮着大大小小金色和银色的金属球，无数明暗不一的灯泡把整个剧场照得像梦幻中的宫殿。

艾拉的表情对比刚才波伦他们的表情可以说是如出一辙，旁边那位穿紫色大衣的女士满意的表情也和刚才博士一模一样。

“……我……我要在这里唱歌么？”艾拉感觉远处望去腿就发软，更别说自己站在上面面对无数观众了。

“没事的，”几个自告奋勇负责保护艾拉的士兵给艾拉打气，“唱几次，习惯就好了！”

“对了，”艾拉很有礼貌的问道，“我还不知道您叫什么名字。”

“呵呵，”穿紫色大衣的女士笑了笑，“下面的人都叫我华女士，别那么生疏，你叫我华姨就好了。”

“嗯，好。”艾拉重新看了看这里让她头晕的豪华布置。

几天的演出相当成功，艾拉的歌声传遍了柯尔斯的大街小巷。透过星系电视台，引起了各大媒体的广泛关注。很多其他国家的游客，不远千里慕名来到柯尔斯八号看艾拉的现场会。艾拉的歌声打动着每一个人的灵魂，人们仿佛醍醐灌顶一般受到了心灵的洗礼。

电视记者、狗仔队、广告商、电影导演以及求婚者等差不多组成了一支军队，出现在艾拉经过的每一个地方。不过华姨显露了她高明的手腕，或文或武，骚扰者被一一摆平。

艾拉的日程表也是满满的，一早就要到专用的录音室录音，中午饭都来不及吃就要赶演唱会的场，下午是签名会以及歌迷见面会，晚上又要参加各大名流的宴会。

“艾拉，”这一天演出结束，华姨把艾拉叫到了自己办公室，“工作一天了，很辛苦吧”

“嗯，还好。”艾拉回答道。

“你唱的歌，”华姨突然问道，“里面总有种忧伤的味道，是什么原因。”

“……嗯？”艾拉没想到华姨会听出她心底的感受。

“是在思念什么人吧，”华姨笑了笑，“这个幸运儿是谁呢，有空和我说说吧。”

“华姨……”艾拉脸红了。

“好了，”华姨站起来收拾桌上的文件，“晚上来我家吃晚餐吧。”

“嗯？”艾拉想了一下，“今天晚上不是要参加皮耶尔先生的晚宴吗？”

“我会替你找个完美的借口推掉的，”华姨笑了笑，“你就放心吧。”

天还未黑，华姨指挥几个替身引走记者和狗仔队，带着艾拉上了自己的车。开了大约一个小时，车停在了一扇很气派的大门前。门口几个带着轻武装的士兵看到车子，马上打开大门放行。

艾拉发现进门之后依旧很大，车子仍然加足速度向前行驶。远远能望到一幢很大的房子，像城堡一样耸立在远方。

“华姨，”艾拉指了指前面，“那是什么地方？”

“嗯？”华姨看了看前面，“那就是我家。”

“哦……”艾拉发现她已经习惯不吃惊了。

华姨带艾拉进入公馆之后，艾拉更是觉得看什么都新鲜，看什么都不认识。这里看看，那里瞧瞧，随华姨来到了一间大客厅。

“你在这里等一下，”华姨把大衣交给一位仆人，“我一会就回来，你可以随意四处看看。”

“哦……”艾拉此时正在欣赏客厅四周摆放的工艺品，一件一件看上去都是珠光璀璨，价值连城。

华姨走之后，艾拉慢慢一路走一路欣赏。走廊两侧隔几步就会摆放一件艺术品，有雕像、油画、花瓶还有各种看上去好像是历史文物。艾拉看的高兴，不知不觉走出去很远。

当艾拉意识到自己应该回去的时候，发现已经在这幢大建筑里迷路了。看着无数个门艾拉努力思考着她是如何过来的。

“对了，找看过的装饰品。”艾拉凭着印象，顺着自己见过的摆设物往回走。

“老爷，吃饭了。”当艾拉路过一扇很考究的大门时，屋内传来好像是几个仆人的声音。

“有人了？”艾拉寻着声音走了过去，“可以问问路了。”

“老爷，今天做了您最喜欢的菜……”然后就是密密麻麻的菜名，艾拉听了半天发现一个都没听过。透过半开的房门，艾拉看到几个仆人每个人推着一辆手推车，上面是大大小小用金属盖子盖住的盘子。

“今天我不饿。”一个很清晰的男人声音从房间另一头传了出来。

“是，老爷。”领头一个仆人行了个礼，转身指挥其它仆人把菜一样一样倒入房间里一个专门倒垃圾的通道口。

“做这么多东西，就因为不想吃，就要扔掉吗？”在沃尔斯贫民窟长大的艾拉无论如何无法接受这一幕，不自觉的推门走了进去，并且大喊道，“住手！”

“嗯？”

“嗯？”

“嗯？”

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愣住了，显然这间屋子很少有不速之客来访。

“这位小姐你好，”艾拉这时候才看到，屋子正前方，一张很气派的桌子后面坐着一位中年的长者，长方脸，乌黑的短发一根一根竖立着，带着单边眼镜，左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穿着一身纯黑的长装，双目透出一股不可思议的魅力。他站了起来，很有礼貌的问道，“请问您找谁？”

“为什么！”艾拉指着仆人手中正要倒掉的盘子，“为什么要浪费食物！”

“哦？这……”中年人一时语塞，显然没想到自己突然要面对这样一个问题。

“对，你应该很有钱，”艾拉怒气未消，“可你知道吗？宇宙中还有百分之七十五的穷人在挨饿！”

“这位小姐……”几个仆人上来想把艾拉轰出去，可是被中年人抬手制止了。

“你生来命好，出生在这样一所大房子里！”艾拉一贯的教养已经无法掩饰她的愤怒，“你知道吗？在宇宙中还有无数的贫民窟，那些孩子一出生就注定要一辈子受苦！他们会为了一点面粉情愿被打得遍体鳞伤，他们每天只能睡在冰冷的地板上！他们每天都要考虑明天如何活下去！”

中年人静静的站在艾拉面前，并没有发怒，也没有出言反驳。艾拉说了一会，怒气渐渐消去，开始发觉自己做的实在太过火，怎么也是来到别人家的客人，脸红了起来。

“你们都出去，”中年人挥了挥手，仆人很服从的乖乖退了出去，连手推车一起消失在了房间里。

“这位小姐，请坐。”中年人伸了伸手，让艾拉坐下。

“是……谢谢……”此时艾拉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知道自己今天是闯祸了。

中年人看着艾拉，并没有继续说什么。艾拉也觉得很别扭，想道歉可是无从开口，毕竟浪费粮食本来就是对方不对。两个人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想一想，”中年男人首先打破了沉默，“应该有二十多年了吧……”

“嗯？”艾拉不明白他的意思。

“上一次有人这么说我，应该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中年人的目光看起来陷入了回忆，“二十年前，我父亲也这么说过我，哈哈……”说着，他苦笑了一下，“我居然把先父的教诲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先生，实在对不起，我……”艾拉觉得应该为自己的鲁莽道歉。

“不用，”中年人抬手制止了他，“怎么说，都是我不对。过惯了安逸的日子，居然忘记了当初的生活，我应该感谢你。”

“哟？你在这里啊？”这时候华姨赶了过来，“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华姨我……”艾拉不知该如何说起。

“华，这是你的客人吗？”中年人站了起来，“没什么，我们聊得很开心。”

“哦？是么？”华姨拉艾拉往外走，转头又问那个中年长者，“要不要一起吃晚餐？”

“不用了，”中年人坐回办公桌前，“还有很多公文要看。”

“哦，那好，记住不要太晚睡觉。”华姨说着带着艾拉往外走。

“先生，”艾拉一路小跑跑回中年男人的办公桌旁边，“以后，你可不许……”

“哈哈，放心，”中年男人爽朗的笑了几下，“绝对不会了。”

福音舰队回到柯尔斯，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

统合司令部以服役期未满为由拒绝迪丁斯离职，而后米迦勒就有了两位副官，复职的波伦，以及迪丁斯。两个人分别管理战斗以及后勤。

事件后面，迪丁斯也暗暗松了口气。他也不想离开福音，退出米迦勒号。不是他之前口是心非，而是因为那之后，又和那个偶遇认识的女情报兵莉莉斯有了多次接触，两个人产生了感情，他舍不得离开。

一方面迪丁斯也反感家里人指定的婚姻方式，另一方面他也确实被莉莉斯的纯真可爱吸引。

而另一位大少爷，李舰长。在回到家族专用的船厂之后，很快和艾拉取得了联系。艾拉在几名士兵的陪同下来到了船厂。尽管两人日夜思想，但是碍于旁人眼光只能尽量保持应有的礼仪。

艾拉保持着自己的习惯，依旧穿着她那些朴素的衣服，尽管很多人反对，但是最终决定权还是在艾拉手里。

对于艾拉在柯尔斯已经是当红偶像甚至是很多歌迷的精神支柱的事情，李全然不知，晚上带着艾拉来到了自己家，面见自己的父母。

艾拉惊讶的发现华姨居然是李的母亲，而之前被自己斥责那那位中年人是李的父亲，三个人面面相觑，有说不出的尴尬。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李行了一个家族礼，“我想和这位艾拉小姐在一起，请答应我。”

“呵呵，你怎么配得上她呢？”华姨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们会这么说，可是……”突然李愣住了，并且破天荒出现了诧异的表情，“母亲大人……刚才您说什么？我……我好像听您说……”

“我说，”华姨重新坐好，“艾拉现在可是当红的明星呢，你怎么配得上人家？”

这次轮到李说不出话来了，转头看着艾拉。

“谁叫你这么着急，也不说两句话就拉人家过来的……”艾拉在旁边一幅等着李自作自受的表情。

波伦跟着博士回到了博士专用的实验室，实验室的仪器比战舰上的好很多。利用最好的仪器，再一次对金属立方体开始数据分析。

经过一系列分析和运算，总算得出结论。

“还是不行，”博士皱了皱眉头，“能加快一些进度，但是依然需要很久的样子，XXXX（脏话屏蔽）……”

海伦又回到了父亲的饭馆帮忙，她只要一随福音远航就会有很多客人不来，所以大胡子老爹也是天天盼着女儿回来，不自觉的已经把海伦当成了饭馆的吉祥物。

雷斯林和妻子孩子共进晚餐，然后不到十分钟，又因为一句话没说好被老婆从窗户丢了出去。

一切看起来是那么平和，但是汹涌的暗流，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蠢动着。